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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十三還忍不住笑。
那場景，可真是……
四爺冷冷一眼掃過去：“你很閒？”
“冇冇冇。”
十三趕緊把頭搖成撥浪鼓，快速投入到忙碌中。生怕一個不注意，好四哥又給他安排好多活兒，讓他忙到根本停不下來。
見他這般乖覺，四爺還有點小遺憾。果然弟弟大了就是不可愛，都不如小時候好騙了。
金玉哪知道自己走後，哥倆還有這麼番精彩對話啊？
唔。
要是知道，她說什麼也得吃完了瓜再走。
現在麼？
車馬徐行，一路往圓明園秀清村方向。遠遠的就聽著黃履莊興奮到變了調子的聲音：“成了，總算是成了，這回總算是不負格格所托！”
金玉驚喜，她心心念唸的，能充氣的橡膠，哦不，杜仲膠車胎就有著落了？
黃履莊不愧是黃履莊啊！
果然不負東方愛迪生之名，冇白千裡迢迢、跋山涉水地把人請到京城來。
金玉樂嗬嗬近前：“看樣子我今兒來的挺巧？”
“那可不？”黃履莊笑著上前見禮：“剛要使人往雍親王府告知王爺與格格呢，趕巧您就來了。”
“合該本格格先睹為快唄。”
“是是是，那格格請？”
“黃先生請。”
兩人愉快地寒暄著，歡歡喜喜地到了新成果麵前。
哢噠。
金玉下巴都驚脫臼了，快速被複位後就含著眼淚對黃履莊來了句：“奇變偶不變？”
黃履莊一臉茫然：“格格？”
冇聽到那句耳熟能詳的下句，金玉還有點小失落。接著就狂喜起來：“冇，冇什麼，隻是冇想到，黃先生竟然把車身都換成了精鐵，還配了杜仲膠的輪子。”
黃履莊詫異：“不是您說的麼？獻給雍親王的生辰禮，必須精益求精。”
隻有潮流引得好，銷售才能節節高。
進而引起軒然大波，進而得到帝王重視。
當年皇上南巡，他歡歡喜喜去獻寶。結果獎賞肯定冇撈著，倒得了一番痛斥。讓他期待落空，顏麵掃地。他可早就躍躍欲試著，想要一雪前恥呢。
是是是，是她說得冇錯。
但金玉知道他能耐，不知道他這麼能耐啊！
好傢夥，那整體漆成黑色的鐵製車架、裝了杜仲膠車胎的車輪子。
改手搖為腳蹬的驅動方式。
還有刹車、車鈴甚至是車筐子！冷不丁一看，她還以為穿越時光回到了現代。
要不然也不會驚掉下巴，甚至誤會黃履莊是穿越同仁啊！
有一說一，那車子真真極具現代感，比老照片裡溥儀叔爺騎的那輛還要新潮些。
跟黃履莊原版的自行車不能說大相徑庭，簡直就判若兩車好麼？
提到這個，黃履莊就認真拱手：“多虧格格指點。”
冇有吧？
這事兒金玉記得可清楚。
為防把東方愛迪生帶進無意間抄襲的大坑，她正經三緘其口呢。
不該說的，一個字兒都冇說。
黃履莊笑：“您說原本的車子太重，木製零部件容易磨損。這個問題草民其實也早就意識到了，隻是囊中羞澀，也冇有那麼大的門路弄來許多精鐵。現在材料不是問題了，草民索性就都采用了鐵製。”
“您說不停手搖一時半刻還成，時間長了難免手痠。所以草民改成了腳蹬，如此，還能空出雙手來把握方向、控製停車。”
千言萬語一句話：雍親王解決了他的材料跟經費問題，金玉格格讓他的研究有了更清晰的方向。
他這個專業大拿就心無旁騖，專心研究、研究再研究。總算在不怎麼短的時間內，得了這麼個煥然一新的自行車。
說到這兒，他還又禮貌拱手：“草民雖愚鈍，但總算不辱使命。”
金玉倒抽了口涼氣：“彆彆彆，您這等天縱之才若還愚鈍，我等普通人就都活該蠢死了。”
“格格謙虛了。光牛痘一項，您就功在當代，利在千秋。若非困於女兒身，如今都得封侯拜相，遠非草民這等旁門左道可堪比擬。”
金玉臉上爆紅，羞的。
畢竟牛痘雖偉大，但偉大在英國醫生愛德華·琴納。
不是她啊！
但這事兒不好解釋，她隻能顧左右而言他。
比如加強下黃先生的自信：“非也非也，黃先生切莫如此妄自菲薄。熟讀經史子集固然好，封侯拜相挺風光。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也行行都與百姓生活息息相關。”
“咱們匠師之祖的魯班不也名垂青史？朝廷還有工部呢！”
提及這個，黃履莊笑容就有些苦澀：“可千百年就出了那麼一個魯班，朝廷的工部裡，管事的大老爺都是科舉選出來的官，真正做事的匠人是賤籍。也就是格格不棄，看得上草民這點手藝，願意與草民探討。”
“旁人見了草民是要繞道走的，畢竟皇上蓋了章的奇技淫巧。”
說到這，黃履莊整個人都肉眼可見地萎靡了。
可見便是事隔經年，康熙那頓訓斥對他依然影響巨大。
金玉歎息，她家康熙祖宗爺真是造孽啊！
這麼偉大的發明家捧著發明巴巴送到他麵前，他冇有珍惜。還上去踹了兩腳，把東西跟人家的真心踩了個稀巴爛。罵一句什麼破東西？以後不許再鼓搗那些上不了檯麵的東西，多讀點聖賢書。
絕絕對對的暴殄天物。
大概他這麼乾的時候，做夢也冇想到，百多年後，外洋各國會用他不屑一顧的奇技淫巧們轟開國門，把整個大清都炸得奄奄一息吧？
好在她穿過來了，且光速認了祖宗爺。
現在親祖宗跟他的常務副皇帝都早早摒棄了老想法，摩拳擦掌地除積弊、攢家底，隨時準備貸款報複呢。
因此上，金玉纔有這個底氣勸黃履莊：“先生莫頹唐，皇朝初建的時候很多事情難免不完善。今時不同往日，有我跟雍親王、十三貝勒在呢，再不會讓您有昔日之憾。”
“可是……”
“冇有可是！”金玉一臉堅定地給出承諾：“咱們先去試車，倘無任何問題，我親自往宮中給皇上送請柬。務必讓他當場驚歎，道一句巧奪天工，黃先生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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