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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爺哭，幾度哽咽，幾度暈厥。
真真傷心至極，一時之間，在朝中的賢孝之名都更甚。
連康熙都為之深深感動。
不但按妃位之禮安葬良妃，還親自奠酒，且連寫了兩篇祭文。
誰不說聲恩遇呢？
但雍親王府裡，金玉卻頻頻撇嘴：“孩子死了來奶了──純屬遲來的愛！既然知道人家久侍後宮，還罵人家辛者庫賤婦？嘖嘖，當冇有他青眼，人家得得了恩寵，誕得下龍子般……”
這等忤逆之言，嚇得四爺趕緊一塊綠豆酥塞她手上：“快多用些，少說幾句吧！”
“否則但有一個字傳揚出去，你這肩膀上的物什就得搬家。”
金玉三兩口乾掉綠豆酥，笑著道無妨，她相信自家親祖宗的禦下能力。
四爺瞪她：“再好的防禦，也不如你自己多謹小慎微。”
行叭。
金玉怏怏點頭，小小聲嘀咕：“可是據野史傳說，八阿哥就是從良妃死後才徹底堅定了決心。康熙老爺子越不給，他還就越想要。”
“不是罵我額娘是辛者庫賤婦，說我是辛者庫賤婦所出嗎？那我還就要定了這皇位，要追封我額娘為皇太後。”
四爺特無奈地瞧了她一眼：“總之，良妃娘娘發引前，爺與福晉、兩位側福晉都得往宮中舉哀。難免對府上有些許疏忽，你且好生照顧自己。有什麼缺的少的，隻管使人報與管家。”
嗯嗯嗯。
金玉點頭如搗蒜，提起這茬來就慶幸自己隻是個格格。
不然這寒冬臘月天天跑去又哭又跪……
嘶！
想想就讓人抗拒好麼？
現在祖宗爺這般體貼，金玉當然乖巧應下。打算接下來都窩在冷香園裡，指導廚娘們給她折騰新樣式的美食。
娘娘孝期禁絕酒肉？
無妨，她還可以在牛奶上做文章。
佛陀都不禁乳製品，娘娘孝期想來也不。確定且得到了肯定答覆後，她就開始命人做牛奶小饅頭，牛奶麪條，牛軋糖等等。
花樣折騰，一有成品就往各院送。
福晉說她，她就笑：“妾一身懶肉，彆無所長，隻在吃食上頗有些想法。”
“趕著如今娘娘孝期，爺跟福晉與兩位側福晉日日舉哀頗多辛苦。我就想著命人給你們準備點好吃的，肚裡有食兒了，多少能好受點，福晉這幾日都清減了不少。”
論親緣，四福晉是金玉嫡祖宗奶奶。論尊卑，現在她在人家手底下過活。
但凡四福晉有些微刁難，就夠她在雍親王府寸步難行了。
可冇有！
不但冇有，人家還對她頗有照顧。
隻這兩點，就夠金玉對其孺慕又感激了好麼？
烏拉那拉氏雖然意外她這比大孝女還大孝女的眼神，但卻也能感受到她的真誠，並深深感動著。
當場擼下腕子上的和田白玉鐲：“好孩子，你有心了。”
她這雍親王府女眷No.1都已經表態了，同樣受了好處的李氏跟年氏也不好乾杵著。
於是，福晉賜首飾升級為闔雍親王府後院給金玉送禮。
正和樂融融著，門房就來報十三爺求見。
時間有點晚，有點突然。
但自家愛弟求見，雍親王自然不會怠慢，抬腳就往書房：“還不快請？蘇培盛趕緊備茶，備好茶！”
胤祥滿臉愁苦，求見烏雅格格。
“我？”金玉好奇眨眼，第一反應就是至味齋出了什麼問題。
再一想想不對啊！
現在良妃娘娘孝期，一切飲宴都被詔停了，至味齋更在第一時間就宣佈了暫時歇業。
那到底為什麼呢？
金玉與一眾女眷般困惑，直到十三爺長長一揖到她麵前：“這話說來冒昧，但事關幼女性命，胤祥不得不冒昧來這一遭。”
“不知格格可曉得天花治療之法？又……又是否知道，吾家三女是否逃過了這一劫？”
啊這……
雖然很遺憾，但金玉表示自己並非百度百科，對怡親王的子嗣相關瞭解不多。
至於天花麼？
金玉搖頭：“在我們那年代，天花早就絕跡。我隻知道比起現行的人痘來說，牛痘能更安全、更有效地預防天花。至於治療，就真的愛莫能助了。”
畢竟大清冇有抗生素、強效退燒藥，更不能輸液。
她最多建議物理降溫，保持溫暖跟室內通風，多給孩子些清淡又有營養的食物。注意消毒，減少傳播風險等。
能做的實在有限。
可就這，便足以讓四與十三欣喜若狂了：“真的嗎？如此，便能減輕三格格痛楚，增加她病癒希望？”
“那個牛痘真能徹底預防天花？”
金玉重重點頭：“必須的必呀！要知道，天花病毒是公認的，人類唯一戰勝的病毒，現代天花病毒都隻存在在研究所裡了。”
牛痘──真·天花剋星。
人類福音。
“太好了，太好了！”四爺滿臉激動，立即就讓金玉細說說這牛痘。
冇辦法，大清苦牛痘久矣。
民間甚至有養兒方一半，出花纔算全的俚語。
順治三年、六年、九年，甚至為防天花蔓延而詔令停止當年的朝賀大典。
攝政王多爾袞還在軍隊中特設了查痘章京一職。為了躲避天花，攝政王多爾袞甚至提議放棄京城，另建新城。
豫親王多鐸、孝端文皇後、順治爺都死在那小小痘疹裡。
今上子嗣眾多，未長成的也不少。
光是幼齡夭折的就十一個，其中天花是主要原因。
甚至康熙能越過二哥福全承繼大統，都是因為他出過花，能順利長大的可能性更大。
皇族都如此，更何況百姓？
因此上，若能徹底解決天花之患，不但利國利民，還必將是個潑天之功！
誤打誤撞遇見了，四爺當然不會錯過。
甚至親祖宗變身最嚴老夫子，親自監督著金玉挑燈夜戰。非讓她把涉及到牛痘的方方麵麵、點點滴滴都寫個清清楚楚。
日後相關大夫能少走一絲彎路，天下百姓就能少受些失去至親的痛。
金玉苦兮兮地咬著筆，困得不停點頭，連囈語都在呢喃自己不是百度百科。清醒過來又忍不住自責：早知穿越，當初怎麼就冇多背幾卷書？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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