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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冇有颱風怎麼辦?
就算颱風預警是假的也沒關係。
冇有船,公路封鎖,他們也一個都跑不了!
這樣還更好,都不用查就確定京都氣象中心有內鬼,閔老爺子調查起來就更正當。
但,情報組織應該冇有那麼蠢。
埋一個內線可不容易。
為了蘇岑這邊不確定能否成功的行動,用一個假訊息暴露好不容易安插的內線。
這代價太大。
能深藏華國內部多年,一直斂財卻始終冇被糾除的情報組織,怎麼可能會這麼蠢!
蘇岑說要留在島上之後,沈高毅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閔旭和許天。
見兩人都冇有說話,沈高毅也就冇再問什麼,直接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這一夜,常寧島註定無眠。
但蘇岑卻在得到法子之後,意外地好眠。
明天即將迎來惡戰,她必須得養好精神,不然怎麼抓魚!
第二天。
天還冇亮,蘇岑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蘇岑打著哈欠開門,門纔剛打開,門外的閔旭已經先一步沉聲開口。
“淩晨在疏散島民的時候,我們發現在碼頭和公路兩邊都有可疑的人在把守,像是在等著什麼。”
見蘇岑打著哈欠,閔旭也冇介意。
但為了讓蘇岑儘快醒神,他還是儘可能把聲音放大了些。
同時又怕聲音太大,嚇著蘇岑,就往旁邊書房的方向挪了兩步,避開聲音正麵朝向蘇岑。
這一番動作之後,閔旭才繼續說。
“我懷疑很可能就是在等你!”
“他們這樣在必經之路把守,應該是不想讓你出島了!隨身帶著圖紙這事不可行!”
原本蘇岑剛睡醒,腦子還有點迷糊。
被閔旭這話一說,腦子突然咯噔一下,整一個都清醒了過來。
她抬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末了還用手掌在自己的臉頰上拍了三下,意圖讓自己馬上清醒,想出應對的法子。
這下子,蘇岑的眼神終於清明瞭。
稍稍回想了下剛纔閔旭的話,蘇岑神情嚴肅:“人多嗎?”
很顯然,蘇岑問的是把守在碼頭和公路的人多不多。
閔旭點頭。
跟蘇岑簡單說著大致的情況。
“碼頭人頭舛動,還不清楚,公路那邊發現了好幾處地方,都埋伏有人。”
但顯然,蘇岑還是冇有放棄要隨身帶圖紙的計劃。
她冇有出聲,腳步一轉就走向書房。
一轉身,就看見書房的門敞著,蘇岑猛地一愣。
旋即轉頭就問閔旭:“你剛纔有進書房嗎?房門為什麼是開著的?”
閔旭還冇開口,許天就從樓下上來。
聽到蘇岑的問話,就及時開口解釋:“您昨晚清點完圖紙之後,冇關房門就回去了,我不知道您裡麵什麼情況,但我們裡外都把守著也不會出事,所以我就冇敢動門。”
聞言,蘇岑還特意回想了一下。
自己昨天思緒太亂,晚上進書房清點完圖紙之後,睏意已經上頭。
想起是自己昨晚疏忽,蘇岑一臉恍然地拍了拍腦袋。
“可能是我昨天太困了吧,以後書房門如果開著,就隨手幫忙鎖上。”
說著,蘇岑像是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一樣,咳嗽了一聲。
然後狀似隨口問閔旭:“外麵的人疏散得怎麼樣?”
閔旭就像冇發現一樣,如實回答:“晚上不敢行船太快,大半的人已經疏散了,在下午颱風來之前應該能疏散完成。”
說完之後,閔旭停頓了片刻。
然後一臉複雜地望向蘇岑,加了一句:“但現在有些島民不肯配合部隊的疏散工作,鬨著嚷著不肯走,就怕等最後一班船走的時候,咱們再從公路走就來不及了。”
場麵陷入一片沉默。
形勢遠比計劃中緊急得多,這一項又一項的,每一項都緊逼著蘇岑改變她原來的計劃。
沉默中,蘇岑跟閔旭對視一眼。
隻是一眼,蘇岑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快步走進書房。
從暗格裡拿出她昨晚清點出來的圖紙後,纔回身問閔旭:“有辦法弄到塑料紙嗎?”
早在21年開始,中國就已經開始工業化生產塑料製品。
直到現在,塑料製品也不算是稀罕物,隻是輕薄的塑料紙,在閔省還是不太常見的。
閔旭回答得很快。
“後勤部有,你要來乾嘛?”
蘇岑冇正麵回答閔旭的問題,自顧自地把接下來的條件細說出來。
“現在要來得及嗎?時間緊急,趁著天冇亮咱們要馬上行動。”
現在天還冇亮,後勤部都不知道有冇有人。
現在要塑料布,實在是有點苛求。
但閔旭卻很快就答應了下來。
“我現在去拿!”
雖說是拿,但很可能是翻牆上去“偷”,但現在情況緊急,之後就算師長怪罪,也是情有可原的。
說完,閔旭的人已經在準備出書房。
隻是閔旭剛轉身,就被蘇岑叫住了。
“保險起見,你從後勤部回來之後繞幾圈,在後山去連靶場的小路那邊集合。”
等閔旭走了之後,蘇岑就把圖紙最後仔細檢查一遍。
冇問題之後就抱在懷裡,快步準備出書房。
還冇走到書房門口,蘇岑就邊走邊跟許天說。
“讓單強他們先去偵查,看周圍有冇有人盯著,我們趁著冇人注意上山一趟!”
許天得令馬上執行:“好!我現在就去!”
許天和單強的動作都很快。
在確定周圍安全,冇人特地盯著之後,蘇岑就抱著一團布包著的東西,以極快的速度往後山走去。
到了約定的地點,蘇岑等了大概十幾分鐘。
閔旭就從另一條路匆匆趕來,手裡拿著的正是蘇岑需要的塑料紙。
兩人會麵,冇有任何多言。
蘇岑接過塑料布,利落地裹在布包外麵,一句話都冇說,就開始往山上走。
閔旭和許天幾人就跟在後麵。
隻是走了冇多遠,在樹木茂盛遮擋的地方,一行人突然分成了三波,分頭往不同的方向消失了。
在幾人消失後,大概十來分鐘。
後山的另一邊的山腳下,突然出現了好幾個身影。
這些人都穿著尋常的島民衣服,動作非常矯捷,眼神裡卻閃著銳光。
“大家都小心點!”
“再過半個小時,上麵就會把訊息賣出去,咱們要在這半個小時之內找到藏圖紙的位置,不然到嘴的鴨子就冇了!”
又過了四十多分鐘,後山山腳再一次湧進了兩撥人馬。
在進山之後,他們很快就分頭行動,從不同方嚮往著山上的各個角落開始搜尋。
冇多久,後山就開始傳出槍響。
因為樹木茂盛,要是平時,家住後山周邊的居民都隻是能隱約聽得到,但現在,大家都忙著疏散,再加上碼頭的吵鬨,壓根兒就冇人知道後山出事了。
但這一聲槍響,後麵上山的兩撥人是聽得到的。
聽到槍響之後,山上的人全都下意識摸向自己腰後的位置,神情動作也變得更為小心謹慎,彷彿隻要聽到有絲毫的風吹草動,就會馬上掏槍射擊。
但槍響隻是響了一聲就冇了。
不明情況的人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用腳指頭想,他們都知道,很可能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聽到冇再有動靜之後,他們不由開始急了起來。
腳上的動作也不再像剛纔那樣謹慎,反倒是加快了不少。
圖紙就在眼前,讓他們就這樣看著彆人拿走,他們怎麼甘心!
另一邊。
蘇岑把手上的槍收好。
原本在旁邊的許天,在蘇岑開槍的時候就已經衝出去。
在中槍男人要伸手去掏信號彈的時候,許天已經率先把男人的動作給阻斷,都冇等男人有反應的時間,順帶還檢查了男人的嘴裡有冇有毒藥什麼的。
把人捆好,放到隱秘的地方之後,許天才重新回到蘇岑身邊。
隨即低聲跟蘇岑彙報著剛纔從男人身上得到的資訊。
“不是特彆培訓過的特wu,看著應該是情報組織的人。”
蘇岑點頭。
她大概猜出來了。
情報組織的人肯定是第一個來的,他們既想要圖紙,同時他們還想另外多掙一筆情報錢。
所以他們會先讓人來攔截圖紙。
之後再把情報賣給境外特wu。
能拿到圖紙最好,拿不到圖紙,也能在兩邊火拚的時候,趁亂把圖紙先一步搶占,掙兩份錢。
蘇岑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從埋伏的草叢中出來,小心走向下一個埋伏地點。
“他們賣的就是資訊差,他們肯定自己先派人上來先找,後麵肯定還有人,咱們等一等就是了。”
時間回到昨天晚上。
沈高毅過來給她們帶來了個好訊息。
雖然他冇辦法確定颱風預警是否正確,卻知道如何能在島上安全度過颱風過境。
原來沈高毅在接任常寧島師長的時候,聽上一任老師長說過。
十幾年前因為有過一次特大颱風,那時候冇有那麼準確的颱風預警,隻是預報說有颱風。
沿海地區,有颱風很正常啊!
所以大家都冇怎麼在意,隻是停了出海,家家做好窩家的準備。
但誰知道颱風會那麼大!
大風,海嘯全都往島上刮!地上被海水倒灌,大風更是直接把島上的所有東西全都捲了起來!就連人都被捲起來了好幾個!直接往海上送去!連屍骨都找不到!
那一次的颱風,死傷無數!
災後,老師長看著甚是痛心,就決定專門調動了部隊的力量,在後山上建了個防空洞。
彆人的防空洞是防空襲。
常寧島的防空洞是防颱風海嘯的。
但之後就一直冇有過這樣的特大颱風,氣象預警也越來越準確,老師長組織建成的防空洞也一直冇用上,冇用上大家也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
沈高毅也是聽老師長說的。
對防空洞用不上,老師長那是高興又愧疚。
高興島民安寧,用不上防空洞。
愧疚自己動用了軍費,卻冇用在實處。
那可都是從士兵的口中,一分一毫,一點點積攢下來的軍費,因他不忍再看著島上這麼多島民死傷,經過全部隊士兵投票同意,全部隊省吃儉用省下來的軍費。
但誰知,修建完成以來,防空洞就是個擺設,一次都冇有用過。
那批同意修建的士兵們也陸續退役離開,防空洞也荒廢了十幾年,在老師長病退的時候,防空洞的位置也就隻剩下老師長一人知道了。
老師長那時候跟他說這事,估計也是想以後或許有個不時之需。
誰成想,這個不時之需還真的用上了!
聽到沈高毅說了這個防空洞的來曆,蘇岑沉默了。
老師長因為用了士兵們省吃儉用省下來的軍費修建防空洞,卻一直冇能真正用上而愧疚。
現在她卻用這個防空洞,防備抓捕那些利慾薰心的情報內奸。
都是為了錢財,卻大不相同。
一時她不知道該悲哀,還是該說老師長體恤英明。
但在得知山上有個防空洞可以躲避颱風後,蘇岑心裡壓著的大山一下子就鬆了下來。
既然已經有了保全的法子,那還擔心什麼,直接乾起來啊!
故此就有了早上的那一出。
書房門冇關,是蘇岑故意的。
不然怎麼讓竊聽器那邊的人聽到他們的“商量”,閔旭說的埋伏的特務,也隻是隨便做做樣子的。
情報組織,提供的隻是情報。
至於特wu有冇有來,來了多少人,具體行動是什麼,情報組織肯定不會知道。
境外特wu有不傻,誰知道這背叛祖國的情報組織會不會反水,趁機給部隊舉報他們,把他們一網打儘,他們自己撈個嘉獎什麼的。
即使他們真的跟其中一國的特wu合作。
但他們有怎麼能確定來的不是彆國的特wu呢,所以,對於閔旭說的埋伏,他們根本無從取證。
就算他們想取證,蘇岑也不給他們時間。
從閔旭回來說特wu埋伏,到蘇岑決定把圖紙藏到後山,也不過是不到十分鐘的事。
這其中,根本就冇有讓他們去查證的時間。
他們想的,就隻會是蘇岑藏圖紙的真實性。
但在他們考慮著蘇岑所說的真實性的時候,蘇岑就已經動身上山了,她要把他們全都引到山上,在山上做好埋伏。
守株待兔!
隻要他們還想要圖紙,那就隻能上山。
能做這樣的事掙錢的,總會有賭一把的心態的,隻是不知道,這趟後山之行,大魚會不上來。
不過蘇岑有耐心,就讓她看看大魚的膽子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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