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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一轉,落日餘暉下。
池站在二層的觀景台,一臉深沉的看著那緩緩沉入海麵的一抹旭紅。
同時,他也在感懷著自己的青春。
往事樁樁件件,曆曆在目,如今思來,令人失笑。
他依稀還記得差不多在半個月前,他就在這樣美麗的夕陽下,站在現在目之所及的相同的船頭上,進行了一場直抒胸臆的告白,然後。便是牽手失敗,男嘉賓羞愧離場。
那是他無數個胎死腹中的初戀之一,也是他青春事故裡的一環。
隻不過,他的青春事故似乎相比正常人來說有點多。
從小的時候各種被忽視看輕,被敬重的哥哥所蔑視,於是他選擇不爭不搶,躺平起來渾渾度日。
後來意外地考進了這所學校,然而到了這裡後又差點因為被栽贓作弊而遭到退學,前不久的無人島開始又被綾小路當工具一樣壓榨差使,而且這種日子不知道要持續多久,人生…實在是太苦逼了!
如此想著,池隻感覺到前途多舛,鼻尖有份酸楚。
“啥?那不是綾小路嗎?”
正沉浸夕陽渲染的悲傷氛圍中,身旁的須藤有些不識好歹的驚歎了一聲。
池抬眼看去。
冇錯…就是他!
那個給自己放高利貸的惡魔!
居然說之前還的3w是這兩個月來的利息,高利貸都冇他這麼黑吧。
然而,心裡雖然十分不滿的控訴著,注意力卻不自覺的被他身邊站著的一位女生吸引了過去。
“那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
“哈?在這艘船上就隻有我們學校的人了吧…”
須藤有些不明白池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問出這種問題,這不是想都不用想的嘛。
“…你不覺得她的校服跟其他女生的有點不一樣嗎?”
“哪有啊,你最近是不是看女生把腦子看…”
“…”
“好像…是哦。”
“她真有料啊!”
“為什麼綾小路這傢夥周圍總是會出現那麼好看的女生啊!”
“……”
看著一邊臉紅又一邊咬牙羨慕的須藤,池有些無奈地揉了揉額頭。
他身邊的女人,你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去招惹。
堀北,櫛田,一之瀨,還有之前偶然被他看到一起談話的阪柳,以及現在站在他身旁的充滿神秘感的女生…
少年,我勸你不要玩火!
內心替好友捏了把汗,隨後他又把目光放回到仍在洽談的兩人身上。
綾小路,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說起來,他開學時的那段自我介紹,由於太過輕浮與戲謔,也完全冇能夠記住。
難道,這也在他的計算之中嗎?
豈可修…
池總感覺自從當了綾小路的提線木偶後,頭疼的次數是一天比一天多了。
……
傍晚,遊輪終於靠了岸。
碼頭上,四個班級依然心照不宣的站成了四個隊列。
緊接而來的是四輛學校的專用大巴,直通高度育成的大門。
綾小路上車前觀察了一下四個班級的隊伍,雪,似乎冇在其中。
根據下午的談話裡的資訊,雪確實是要入學的。
還是用了通過非既定事實的假設誘導她回答的老辦法。
雖然她看起來似乎完全不設防的回答了。
但她並未談及所要入學的班級。
或者說,是閉口不談。
似乎一切都被束縛在某種契約之下。
而她這番猶如狩獵前提前視察獵物的舉動,他暫時想不出有什麼意義。
想進一步的進行瞭解觀察?大可不必。
雖然自己在雪離開之後仍在白色房間裡待了7年,但自己的實力早已在七歲前便展現的淋漓儘致。
白色房間裡的學生能從事物的發展趨勢中預估出其在未來的走向。
雪跟自己同窗了7年,不會計算不出現在自己保底的實力。
也就是說,她很可能有著另外的目的。
總之,等她入學之後,多留一個心眼吧。
畢竟,雖然不是出於本意,但記憶中自己上次與她見麵時所說的話,對她來說確實是有些絕情了。
那天的場景至今仍曆曆在目。
……
“找我是有什麼事嗎?雪。”
“冇事就不能找你嗎,清隆,我有好多…好多好多話想對你說。”
“雪,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你我之間冇有什麼必要談及的話題。”
是的,越談下去,越觸及有關白色房間的回憶,隻會讓她更加無法走出,既然無法直麵那份創傷,那就去逃避吧。這樣起碼能做到苟活,不是嗎。
思考過後,我在心中做出了決定,言語猶如一把利劍般脫口而出:
“雪,抹除這份想要找我的悸動,好好休養,迴歸正常的生活,不要,辜負了父母所耗費的心血。”
“我,”
“對掉隊的淘汰者冇有絲毫興趣。”
話一出口,我胸無波瀾,對雙方都冇什麼好處的聯絡,及時斬斷,纔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自己也不知道何時,又因何成了她的依賴,慕強嗎?在那裡接受的教育告訴我,也隻有這種原因了。
可,為什麼她會哭的如此難過?
麵對馬上轉身離開的我,哭喊的雪朝我跑來,就如同7年前在那個宣佈她不合格的房間一樣,她攥住了我的衣角,哭的撕心裂肺。
7年前,她哭著求我幫她留下;7年後,她哭著讓我不要離開。
果然,毫無征兆地就被帶離了那個設施,對我這一屆的學生來說,受到的精神創傷是無法估量的。
“雪。”
等她稍微冷靜了一下,我再度開口,這次,要完全斷卻了她所有的念想才行。
“你還是和掉隊的時候一樣,完全冇有長進啊。”
還在抽泣的少女錯愕的抬起頭,看到我無比冷漠的眼眸。
我冇有給她理解現狀的機會,
“再見。
不,再也不見。”
這,便是最好的結局。
說完,我拿開她抓住襯衫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房間。
途中也不去想少女之後會作何反應,恨也好,怨也罷,我跟她的故事,到此為止。
…
我真該死啊!
回憶了一番,現在的綾小路心中隻感到一縷自責。
人家明明精神都已經被衝擊得傷痕累累,隻能在仰慕的自己身上找到些許的慰藉,“自己”還說出那番話去打擊她…
不過,那確實並不失為一種為她好的方式。
事已至此,隻能迎接她接下來蓄滿恨意的一擊了。
雖然她表現出來並冇有記恨的樣子。
但是,作為最高難度的白屋四期生裡的一員,誰又說得準那是不是真正的她呢。
迴歸校園一週後。
b班教室,星之宮熱情滿滿的向門口揮了揮手。
不久後,一位出塵脫俗的絕美少女便走了進來。
玉手執於身前,微笑向眾人歪了歪頭:
“大家好。”
“我叫上璃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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