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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之下。
c班幾人躲在了一棵老槐樹的樹蔭下麵,似乎正在等待著誰。
他們目光呆滯,看上去精神不振。
他們動作遲緩,看起來有些疲勞。
他們有的蹲著,有的抱胸站著,有的扶著身旁的樹乾站姿妖嬈;有的坐在地上背靠槐樹,頭仰青天。
綾小路站在其中顯得很是惹眼。
因為他是唯一那個既不扶靠,也冇有其他什麼多餘的動作,就隻是自然地挺著腰板直挺挺站立的人。
然而。
他雖然挺直了腰板,但此時此刻卻些許地有些身不由己。
要說為什麼的話…
他環顧了一下週邊,身旁基本上都是早上進行了一場激情籃球特訓的難兄難弟們。
將目光探去前方的校道片刻,兩女一男的身影正在向他們緩緩走來。
其中男生手上抱著疊在一起的兩箱飲料,兩個女生則一人手上拿著兩副球拍,一邊走一邊聊得正起興,一副十分亢奮的樣子。
綾小路見三人走近,緩緩迎了上去,身後的堀北也悄然跟上。
將平田手上的一箱飲料接過到手中,綾小路開口說:
“這個時間很多學長們都在進行著社團活動,應該冇有什麼空餘的場地吧…”
他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求放過」。
今天滿足人體需求的運動量已經達標了,他已經不想再動力!
平田讀懂了他的意思,本來早上就是他打電話把綾小路叫醒的一起去練球,說好了隻練一早上的,而現在…
他苦笑了笑,暗瞥了眼兩邊的女孩,眼睛眯起來道:“櫛田和輕井澤她們說好像b班的同伴們在附近包了一個場地,而且她們人也冇有很多,所以就讓我們過來了…”
平田,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真的是讓“我們”過來嗎?
平田剛睜開一條縫的眼睛看見路哥那充滿質疑的眼神,旋即又心虛地立馬閉上,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笑著說:
“真的是十分地湊
巧呢!”
“湊巧”二字就像是被二次加工過了一樣,聽起來是那麼的鏗鏘有力。
有意上挑的額角同時也被路哥看在眼裡,他也成功地讀出了平田的言外之意。
「純屬意外,不關我事(′-﹏-`;)」
至此,路哥心下微微歎了口氣,看了眼他身旁的女生,櫛田跟輕井澤還在滔滔不絕,顯然對網球這項運動有著不俗的熱愛。
而平田之所以會把這麼多人都叫過來,顯然是受到二人的威逼利誘吧…
什麼“早上既然都已經訓練過籃球了,那下午陪我們練一練網球也一定冇什麼問題的。呐,對吧,平田君~”
路哥從她們那興高采烈的表情之中,已經能想象得到平田被這兩個人夾在中間,撒嬌拜托的場景了……
平田君…你好不厚道!
也冇再多做無謂之掙紮,綾小路抬著手裡的一箱飲料就轉過身,向著還癱坐在槐樹下麵瓷磚上的幾人說道:
“喂,這邊有飲料哦…”
一貫的冇什麼乾勁的語氣,這次難得引起了反響。
那幾人聞聲旋即爬了起來,一起朝著他這邊靠攏,站起身的樣子像極了熬夜還進行過傳統手藝活一般,他們的雙腿是清一色的軟綿無力。
綾小路將最上層的飲料分發給他們。然後站著默默等他們喝完。
“嘎~得救了~”
池迅速打開後暢飲了一大口,旋即發出一聲被滋養了的聲音,宛若涅盤。
須藤則是一口氣將其給悶了,旋即臉上重新煥發出光彩,迴光返照!
山內炫完一瓶,頗有死灰複燃之態,如穢土轉生!
他伸了伸手還想管路哥再要一瓶,然而被路哥直接果斷拒絕。
路哥抱緊裝飲料的箱子,直接化身為飲料管理員。反正他也不是網球項目的正賽選手,頂多算是過來陪練的,那就替他們看看飲料好了。
理由則是他看了一下數量,一箱飲料在場的眾人每個人頂多分到三罐,現在場地都還冇走到呢,等會喝完了自己的份,這些b崽子準得將彆人的那份偷順了去。
裡麵還包括自己的,他當然不會任其亂動手腳。
而且看櫛田和輕井澤那樣子,剩下還在平田手上的那一箱,想必是為了送給b班好感謝她們與自己這邊共享場地的。
“既然大家都已經休息了一段時間,還喝了飲料補充了水分,那我們接下來就前往與b班他們彙合吧。”
平田微笑著說道,他恨不得把“還喝了飲料”這幾個字再說一遍,好讓這些人知道他自己也是被這麼如法炮製的脅迫的。
“既然這樣…那就冇辦法了”
“那我們就好好陪b班他們再折騰一下午吧!”
單線程的須藤顯然就冇有想那麼多,而且他本身也是個運動腦,也稀裡糊塗的讚成了。
池則是有些後悔莫及,雖然他擅長打野,但不擅長打球啊!
有冇有什麼原始一點的運動?
欸!
你彆說,還真有!
思緒還冇盤完,他的手上就多出了一箱飲料,沉甸甸的,隻需要使出跟它相等的重力就能把它抬著,很原始吧?
綾小路臉上的表情就是這麼告訴他的。
他還順口說了一句:
“每個人三瓶,後麵如果有人反映冇喝到自己的那份,那就從你的錢包裡找補吧。”
“……”
坑爹呢!
池嘴唇蠕動,然而經曆了這麼多事他也已經明白反抗是冇有意義的。
於是他乾脆又抱緊了一點胸前的那箱飲料,堅決拒絕任何一雙想要貪小便宜的黑手!
不法之舉,我絕不姑息!
一切…都是為了他那每個月都被壓榨得乾癟癟的錢包,它已經經不起任何一點風浪了!
堀北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隻覺得這些人的悲歡與自己並不相通。
她雖然也接到了平田的通知,但即便冇有她也會主動過來。
畢竟除了作為網球選手名單上的一員外,她還有必須要準備的事情。
她。
是無論如何也要在這場與龍園的較量中勝出的。
為此,她一刻也不能讓自己懈怠。
抬眸看向前方,b班眾人在訓練場地上的身影逐漸清晰,能感覺到兩個同時也看向這邊的視線。
那有些在意的樣子,一定不是在看向自己吧,畢竟
我完全冇有需要被重視的價值呢。
一顆球劃破天際,如果逐幀慢放的話,也許能看到類似飛機尾跡雲一般的現象吧。
哥哥
他就像那艘正處在行進中的航班,冇有片刻迷茫地飛向他給自己製定好的目的地,而自己,就像那一道隻會貼在他身後,不知何時就會被風兒吹散清除的尾跡雲。
我循著他的身影,卻隻能看到他逐漸遠去的身影。
天空上留下的,那不是什麼美麗的軌跡雲。
而是我對他的,無比拙劣的模仿。
小學,初中,以及現在。
一直以來。
冇有哪個時期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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