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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臭丫頭還冇醒嗎?”
“聽說被毀容了,整張臉都毀了……”
“……說是去求了少爺救她的命,還出錢替她整了容。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長相……”
“現在醫療技術這麼發達……”
“惹得少爺垂青,阿寶那個小賤人還真有兩把刷子!”
“……她竟然敢跑到少爺麵前去晃,真當自己是個玩意兒了?”
“那個騷蹄子當真是不要臉麵到了極點……”
很小的談話聲從一堆混雜的人堆裡接二連三的冒出來,餘下的人心思要深一些,雖然她們嘴上冇有說什麼,心裡想的卻都是這麼回事——阿寶想勾搭大少爺。
她們討論的中心人物——被稱為‘騷蹄子’的阿寶,據說去向參加完弔唁回家的賀家大少爺求助,然後被賀大少救下。
而她們現在口中被稱為阿寶的不是彆人,正是那個雨夜被救下的女孩子。
至於她們為什麼會認為她就是她們口中的‘阿寶’,那說來就簡單了,自然與救她的人脫不了乾係。
被稱為阿寶的女孩子在昏迷月餘之後,終於在一場噩夢中驚醒。
沖天的大火伴隨著吵雜的聲響,和著一陣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濃煙味兒。
白煙四溢,四周很快變得白茫茫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胸口的起伏從平靜變得猛烈,突然腳下一個蹌踉,整個人立刻如墜千丈深淵……
阿寶猛然掀開眼皮。
她腦子一片空白的望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呆,然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而且,這個地方有些……金碧輝煌。
水晶燈高高懸掛於數尺以上,到處顯得金燦燦的。
像是高昂起頭顱在跟初來乍到的人炫耀他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財富一般。
阿寶腦子還不是很清醒,她靠著本能的驅使,支撐著自己從床上爬起來。
她隨手掀被子的手卻在那一瞬間忽然一頓。
阿寶側頭朝旁邊看了一眼。
她發現在她床邊有一個小皮凳,凳上坐著個穿著定製菲傭套裝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此刻正靠在她的床頭,看樣子比她還睡得香甜。
阿寶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下床的動作也變得小心了起來。
她起身溜到窗前,心裡想著,隻要發現一丁點不對勁,她就即刻跳窗。
不過等她真的走到窗前放眼望去便看到了一座壯麗宏偉的歐式莊園。
那座仿中世紀莊園內的建築主棟有七層樓高,莊麗典雅。
兩旁屹立著尖頂圓塔,寬廣的車道儘頭是花園迷宮和綠色的草坪。
大門以墨茶色銅柱做支撐,被精心修剪過的兩株古樹掩映著門廊上那木製嵌金的“賀公館”三字。
道路兩旁不時交錯著幾個各具特色的羅馬式噴水池,整個地方都是精心規劃的,讓人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然而此時,兩長排身穿製服的黑衣人正垂手恭立的候在大門外,不知道他們是在等著誰的出現,還是一直都是這樣守在那大門外保護主人家的安危。
看見這樣的場麵,阿寶心裡的茫然更深了一些。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這裡是哪裡?
——我,又是誰?
此刻,她的腦子竟是一片空白。
“碰!——”正在這時,一聲悶響聲傳來。
動靜是坐在小皮凳上的小姑娘弄出來的。
小姑娘是賀家的小女傭。
她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時發現本應該躺在床上的人突兀的站在了窗前,於是被嚇得從椅子上掉了下去,發出悶悶的磕碰響聲。
可惜,剛從夢中掙紮著醒來的阿寶現在冇閒功夫去關注她。
她意識纔剛回籠,全身上下立刻湧起撕心裂肺般的灼痛感,聲音卡在喉嚨裡發不出聲來。
“呃……你醒了?”小女傭揉了揉被摔疼的小腦袋,有些小心翼翼的問著站在窗前的阿寶。
阿寶冇有搭她的話。
她垂了眼,然後便瞧見光潔透亮的地磚上,自己的頭上綁著一條白色的繃帶,繃帶上還隱隱的有紅色的血液滲出。
她發現映照出的自己有些瘦,個頭也小,不過她卻擁有一雙清亮的眼睛,全身除了這一點外,其她的部位也都讓她覺得賞心悅目。
讓她覺得賞心悅目的原因就是……她覺得自己的臉怪好看的。
雖然她潛意識覺得這張臉不怎麼像自己的。
守著阿寶的小女傭覺得,對方全身上下的瘀痕的確能讓自己心生同情,不過絲毫不影響她完成少爺交代給她的任務。
她轉動著眼睛想了一會,之後板著臉說:“你不回答我的話也沒關係,不過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什麼名字?’
聞言,阿寶愣了下。
她眼底閃過茫然,下意識就反問對方:“你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阿寶說出口的聲音沙啞得令人難以置信,就像鴨子一樣,至於會不會有疼痛感?
當然會有,並且真的是痛到她無法形容!
得了阿寶今日會醒過來的訊息,一早便結束了手裡的事物回到賀公館的賀重樓帶著幾個著名的心理醫生正通過攝像頭拍攝到的畫麵觀察著這一切。
聽了她的回答,賀重樓意外的輕抬了下眉頭,麵上卻依舊是一副不拿正眼看人的高傲模樣。
小女傭聽了阿寶的回答,便將給阿寶準備的藥倒入一杯量過溫度的水裡攪拌均勻後遞給她,接著麵無表情的問:“跟我玩失憶?”
阿寶見小女傭這反映,她有點無語,不過還是接過了透明的玻璃杯。
接過杯子之後,她並冇有急著喝水,而是認真的告訴對方:“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小女傭抬了抬下巴,板著臉示意她:“你先把水喝了”。
阿寶聞言,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
她想著喉嚨處的異常,覺得喝了這水會很疼,就有點不想喝。
不過看著小女傭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看,她就聽話的喝了兩口。
輕微的刺痛感從喉嚨處傳遞到大腦皮層時,阿寶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因為這種刺痛比她想象的輕多了。
小女傭還是挺會察言觀色的。
她看阿寶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於是給她解釋道:“水的溫度是知道你喉嚨嚴重灼傷的醫生用精密的儀器計算出來的,喝下去的時候能將疼痛降到最低”。
“哦”阿寶敷衍了她一句,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去記憶的緣故,她整個人懵圈的狀態看起來就乖巧得不行。
不過小女傭絲毫不受影響,她很快的板起臉來,又問了她一句:“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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