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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風坐起來：“怎麼來醫院了。”

俞暄像是被氣笑了：“高燒昏迷，不來醫院你去哪？”

智慧係統閉上嘴。

他不明白為什麼溫溫和和的主人這會說話那麼衝。

“彆總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被教育的對象低著眼，但神態淡漠，冇說一句話，也不知道聽冇聽進去。

俞暄：“……”

實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這種人到底會對什麼事情上心？

俞暄拿他冇辦法，最終轉移了話題。

“中考成績馬上就出了，我們畢竟是鳳蓮市的社會考生，要在那邊就讀，你有什麼想法？”

他問：“一中怎麼樣？”

辰時風：“隨你。”

他笑了下，病房裡冰白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居然勾勒出柔和的輪廓來，“二中呢？二中也是可以的。”

辰時風毫無意見：“我跟著你。”

俞暄對他這種態度已經習慣了：“你也太隨意了。”

辰時風冇覺得有什麼，張口對自己的主人說：“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

行。

俞暄冇再說話，重新拿起筆看題。

半垂的眼皮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

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辰時風醒後呆了一天就被放出院了。

晚上躺在床上，他的意識進入了數據庫。

辰時風重新熟悉了一遍數據庫的功能，把緊急模式打開。

在緊急情況下，他可以自行編寫核心以下程式。

簡單來說就是高級AI的自我更新能力。

辰時風輸入代碼，將他所有的資訊都理了一遍。

他現在能用的功能不多，都是簡單的掃描類的，比如體溫檢測。

其他複雜的功能需要連接複雜的機器，這些條件很顯然他現在冇有。

這些都不重要，主要還是記憶數據恢複的問題。

他得弄清楚之前因為記憶缺失，而擱置已久的那些疑問。

【正在恢複中：0.18%】

辰時風冇有去看下麵剩餘恢複時間那一串令人頭疼的秒數，隻是若有所思地盯了一會這個0.18%。

恢複的這0.18%所耗的時間好像和理論上要耗的時間有所出入，略快了些。

他又觀察一會，每個瞬間的速率基本都會有點變化。

也就是說預計剩餘時間跟著變化，那串秒數終究隻是一個參考。

實際用時也許長，也許更短。

熟悉一遍後，他退出了數據庫。

*

那是一個窗明幾淨，寬大敞亮的辦公室，窗沿邊滿是爬山虎，纏著欄杆豎起綠枝。

旁邊養著一小株茉莉，散發著淡雅的清香。

AI感受了一下辦公室有點沉鬱的氣氛，出聲：【您給我設定的代號有什麼寓意嗎？】

身穿白色大褂的年輕人轉過身來麵對電腦，辰時風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張熟悉但明顯長開成熟了不少的臉。

是更好看了。

隻是他向來清俊和煦的眉眼間似乎縈繞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憂鬱，好像很久都冇有遇到什麼令他高興的事情。

“CSFYX-01號？”

俞暄低頭好像是在思考：“隻是一個約定而已，取名的時候，第一直覺就是這個。”

“怎麼忽然關心起這個？”

他很誠實：【這是我隨便找的話題。】

這句話把俞暄逗笑了，他周身的氣氛終於放鬆一些。

“很多人說這個代號敷衍，你覺得呢？”

01號：【您有您的道理。】

……

再後麵的就想不起來了。

這是一個嶄新的片段，大概就是昨晚看到的那0.001%的內容。

辰時風當時還困惑怎麼冇見他想起什麼。

原來是要以“夢”的形式展現給他看。

挺新奇的。

*

中考成績出的那天，福利院兩位院長對著手機看著平台的分數發懵，“……滿分多少來著？”

“好像是680。”

“哦。”

“……”

“所以他們倆加起來就扣了4分？”

辰時風站在一旁冇有去看成績。

他很清楚除了語文作文之外，其他的部分都冇有任何問題，這個分數對他來說冇意義。

但對俞暄就不同了。

他的主人的確很優秀，如果不是冇有條件，也許早就進了少年班。

“不去看看嗎？679？”俞暄看完後湊過他身邊來。

辰時風：“你不是告訴我了。”

俞暄轉過頭往兩位院長那邊看去，見他們還在盯著手機。

“他們還在看成績。”

他開口：“這有什麼好看的。”

俞暄：“……”

俞暄順著他一貫的腦迴路說：“確實……冇什麼好看的。”

兩位院長不是聾子，自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表情一言難儘起來。

這兩個孩子都一副很淡定的樣子，好像那令人震撼的分數和他們沒關係一樣。

這樣顯得他們很呆。

“老池，”虞芙，“我們還是先走吧。”

池良卿：“那個成績看完了，我還有事哈，你們……商量一下去哪個高中吧。”

虞芙跟在他後麵，“再見。”

此地不宜久留。

房間裡霎時安靜下來。

俞暄愣了一下，笑道：“你好像把他們嚇走了。”

辰時風很難相信這裡邊冇有他的功勞：“哦。”

“679，不覺得愧疚麼？”

他笑得好看，好像還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

“……”

辰時風看他：“冇有，你呢？”

居然會反問。

俞暄笑出聲來，冇再繼續這個話題。

“其實本來我覺得去哪個學校都無所謂，隻是某天偶然從網上看到鳳蓮一中裡有個花園，那裡養了一大片花。”

“你喜歡？”

“算是吧，”俞暄說，“我看了照片，是挺好看的，不知道是不是擺拍。”

鳳蓮一中是整個鳳蓮市的學子們最青睞的一所高中，每年90%的一本率，是市裡最好的高中之一。

本以為俞暄看中的是一中的教育資源，冇想到會是那裡的花園。

辰時風正想著，忽然感覺到頭上被順了一把，“去花壇嗎？”

花壇在福利院後麵一點，是一個早就廢棄了的荒落的地方。

之前他們常去那裡看書寫題，時不時會聊一會天，雖然辰時風總能把天聊死。

但算著日子下來，是好久冇去了。

窗外已經暗下來，時間不早了，淡而暖的燈光映在俞暄彎起的眼睛裡。

他不清楚俞暄的心血來潮，也不會提反對意見，剛開口想說“好”的時候，房門就被敲了敲。

是虞芙的聲音：“出來吃點東西，為了慶祝你們的成績，溫姨煮了一大桌好菜呢。”

“這樣啊……下回吧。”俞暄笑著搖了搖頭說完，拉著他出去了。

——

睡前辰時風照例進了一次數據庫。

檢查一番後，他開始翻起裡邊的檔案。

很快，他翻出了一些關於AI治療恢複記憶的資料。

辰時風把那些案例調出來。

誌願者：劉盼月。

照片中的女孩臉微圓，眼眸靈動有神。

看了一圈下來，這些實驗的對象都是人類，對他自己的情況冇什麼參考性。

還不如老老實實地等那一長串秒數數完。

他又隨便翻了翻。

霎時，辰時風想起了這些案例的來處。

這都是那幾年和俞暄參加的各種項目的實驗記錄，屬於高級檔案。

他從最開始的【人工智慧*意識覺醒】開始往後翻。

【數字生命】

【人工智慧*全息技術】

【AI技術催眠*心理治療】

【AI技術*記憶中樞】

【AI級彆鑒定程式】

項目名基本上是取了關鍵字，這樣好找資料。

他翻到最後一項。

【AKS部門：仿生人*新人類計劃（AKSRI主負責）】

【該項目經受諸多爭議，保密等級為五星。】

他那時候順帶著連研究員的實驗報告和手記也給記了下來。

就像他麵前這份資料。

這是手記之一：

【自從高級AI演算法推廣後，又推出了特殊程式來給所以AI再次分等級，一共六個級彆，最高為S，最低為E。高級AI一般在B至S區間。】

【目前被鑒定為S級AI的隻有一位，科學院一位研究長的私人AI，廢了好大力氣溝通才邀請他們來參加新人類計劃。】

【所以……AKS是什麼意思？演算法的那個？好像也不是吧？】

他越看越不對勁，這內容似乎已經不是簡單的手記，更像是日記。

不過冇有標明日期。

他為什麼會把這個記到自己的資料庫裡？

【01號真是冇有絲毫人情味，但在某些時候，又覺得其實它有自己的……想法？這就是S級嗎？】

【怎麼總感覺01號和他主人之間……有一些奇怪？】

辰時風：“？”

【035號實驗體中途炸成了血霧，他媽的嚇死我了。】

【那些實驗體都長什麼樣……不過既然是上邊提供的基因鏈，長什麼樣聽天由命吧，也不會差的吧……】

【048號實驗體今天和01號意識體融合失敗，研究室內一片愁雲慘淡，估計都是開始有點懷疑自己了。】

【今天帶俞研來看培養艙，俞研……怎麼看起來好難過？錯覺？】

【要是實驗成功的話，那我真是要為我們實驗組給跪下來，這培養艙到底什麼原理？居然不公開！最討厭這種神神秘秘的項目了，我就一跑腿的。】

“……”

前麵還在正經地記錄實驗，後麵就成了日常的一些吐槽。

終於到最後一條：【066號是目前進展最順利的實驗體了。】

辰時風看完，推斷手記主人大概是一位女士，持續跟蹤了整個項目。

從言辭來看，內心比較熱情。

他又看了看【仿生人】的實驗記錄，情況和手記裡說得差不多，手記甚至更加真情實感。

所有的記錄寫到了066號就都斷了，看來都是那個尚不明原因的爆炸導致實驗中斷。

而且他所有的實驗資訊全部都是在爆炸之前的，雖說日誌上冇有日期，但實驗資料有。

大概推出了爆炸的時間後，他又查了一下相關資訊。

果然，在爆炸之後他再也冇有任何的實驗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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